|
哈尼山寨甲寅纪行
央视国际 2004年06月11日 11:45
甲寅距县城迤萨３７公里，总人口２４１９６人，境内居住着哈尼族、彝族、汉族、瑶族四种民族，哈尼族占８５％，甲寅因此被称为全国最大的哈尼族山寨。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个叫“假玉”的人在放牧中走失了牛群，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山好、水好、气候温和的地方找到了走失数天的牛群，从此，他在这里安了家，并用“假玉”来命名这里，由于哈尼口音的原因，后人便写成了“甲寅”。来到甲寅凡是六十来岁以上的老人都能给你讲这个传说。
这里全村都是层层叠叠气势磅礴的梯田，如此壮观的梯田景象，从另一个方面告诉人们，这里有足够的水资源。这里保护良好的地表植被形成了茫茫林海，由林海与山涧汇集而成的无数水潭和溪流又形成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高”的奇妙景观。这里村村寨寨都流淌着清泉山水，家家户户都热情好客。古朴的民风民俗，良好的生态系统，星罗棋布的高山水库，不但为梯田的灌溉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而且孕育了甲寅底蕴厚实的哈尼文化。
龙美新寨吃年饭
到了金秋十月，收割完金黄的稻谷，哈尼族一年一度的大年节——十月年节期已经到来。正值哈尼年节期间，我来到了红河县城迤萨镇。县城里的人们行色匆匆，忙着采购年货，家在农村的哈尼族人几乎都要带上一些年货，回老家拜年，就像我们一定要回老家过春节一样。
大清早，我们一行５人乘车直驱甲寅。同行的有红河县民族事务局局长唐举有和刚从甲寅乡调到县民宗局工作的哈尼小伙杨呼举。唐局长的妻子一身哈尼盛装也跟我们同行。
从县城到甲寅虽然都是柏油路，但路面窄，弯道特别多，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才来到甲寅乡政府所在地。当天我们没有在甲寅停留，而是直奔龙美新寨。从甲寅乡到龙美村新寨的路更加难走，上午１１时我们才到达龙美新寨。这是一个有８０多户人家的哈尼族寨子。寨子里清一色的蘑菇房，所不同的是许多屋顶已不再是茅草顶而是换上了瓦顶。村里的哈尼族妇女都穿上了节日盛装，小孩则几乎都着汉装。车刚在村中停稳，村中的老老少少就围拢过来打招呼，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我们在众乡亲的簇拥下，来到了唐局长的老家，家里已没有什么人，蘑菇房，茅草顶，与村里其他人家的房屋相比，稍显小而旧，但里里外外却打扫得非常干净。紧隔壁是他哥哥家，家里人正忙着洗菜做年饭，掌厨的是一位男子。
这顿年饭共上了１０个菜，鸡、鱼、肉都有，还有一碗魔芋，据说，这是年饭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席间不停地有人劝喝酒、吃菜，不停地有人入席，如果来人的辈分高，那我们必须把尊位让出来，添菜添饭则全由妇女来承担。这顿年饭我们从上午１１时半吃到了下午４时才散席。边吃边聊，劝酒也很文明。看得出，唐局长在村里很有威望，乡亲们都想借此机会把憋在肚中的话跟他叨叨，他们不时地指指唐局长，然后伸出大拇指对我说：“他是我们村的这个。”
作夫村印象
甲寅乡的作夫村隶属于阿撒村委会，离乡政府所在地只有４０多分钟的路。车拐了几道弯之后，在一个平缓的山谷中，极目所至竟是一片逶迤连绵的层层梯田。秋收刚过，寨子里的人已把田耙平，放满了水。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田埂泛着金辉，仿佛金色的天梯，田里的水映着蓝天，仿佛千万块明镜拼装而成，金埂蓝田，景象壮观而神奇。阿撒梯田因此名声在外。
其实，梯田不只是壮观，它还是哈尼族文化魅力的一个体现。千百年来哈尼族围绕梯田而养成的一系列文化习俗，构筑了一个人与自然相协调的庞大生态系统。远远望去，静静地坐落在梯田旁的作夫村炊烟缭绕，错落有致的蘑菇房与气势磅礴的万亩梯田形成了动静相协的一幅人间山水画。这里的村民恪守着善待山、水、田、林的千年古训，勤劳耕作，简朴生活。近年来，作夫村被列为生态村。
村里绿树成荫，村民都居住在稻草铺顶的蘑菇房里。在一个叫许毛周的村民家里，我们看到厚厚的稻草顶已经很陈旧，小院狭小又不向阳，有些潮湿阴冷，院里厩养着牲畜。时逢年节期间，院里聚满了许多串门的邻里亲戚，主人煮了一大盆元宵，死活也要拉我们吃，紧接着又是一桌盛宴，鸡、鱼、肉、蔬菜、魔芋与新寨的年饭大同小异。知道我们从省城来，主人尽力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告诉我们，这些吃的全是自家养的自家种的，与我们在城里吃的味道不一样。我说“难道这鱼也是自家养的不成?”在座的村民听了都争着对我说：“你不知道”，这鱼我们就养在梯田里，割谷子的时候也是我们捕鱼的时候。”我心里一阵激动，脱口就说：“这里虽然地处山区，可算得上是个鱼米之乡呵。”
壮观的长街宴
甲寅旧时称“瓦渣”，这里民风纯朴，民族民间歌舞极具特色，储存着较厚实的民族文化底蕴。十月年中的长街宴可以说是浓缩了哈尼族民族文化精华。
这天，约上午１０时来钟，每户人家就把自家的方桌抬到了主街上占一个位置，７００多张桌子首尾相连形成一条长龙。接下来，各家各户便陆续把自家烹制的极具哈尼族风味的美味佳肴摆上桌，下午３时，随着牛角号的再次吹响和龙头长者的一声吆喝：“吱吧多”(哈尼语：喝酒)，长街宴便开始了。在龙头的主持下，人们举杯畅饮，祝酒之声从宴席的龙头传至龙尾，又从宴席的龙尾传至龙头，此起彼伏，颇具感染力。席间，来自不同支系的哈尼族和身着节日盛装的彝族、瑶族、傣族和汉族同胞载歌载舞，沿街跳起了乐作舞、奕车鼓舞、棕扇舞等古朴欢快的民族民间舞蹈，人们边吃边饮，边跳边唱，兴之所至有的索性起身离席，加入跳舞的队伍，席上席下一片欢腾。
关于长街宴的传说，我是在龙头那里听来的：哈尼祖先迁徙到哀牢山定居时，有个恶魔常常变成人样来村里骚扰村民，咬死牲畜，捣毁庄稼，村民深受其害。为了应付山魔，哈尼人每年都要在“十月年”后选一个漂亮的姑娘送给它。天长日久，山寨里再也没有漂亮的姑娘送去，恶魔又来作恶。后来哈尼人中有两个叫日则、嘎努的兄弟巧扮姑娘，用计谋刺死了恶魔，从此山寨又恢复了安宁。为了纪念这兄弟俩的勇敢行为，哈尼族每年都要在十月年期间举行盛大的长街宴。
甲寅长街宴的龙头叫张文贵，据张龙头说，在哈尼山寨举办长街宴是从祖先那里就开始了，每次都要办三天，十年动乱，长街宴被禁止，后来村里人又悄悄地开始在村里过，时间改为一天，大规模地过是这几年的事。张龙头已参加龙头会二十多年了，当初在龙头会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现在他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甲寅之行，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如诗似画的梯田美景，绿水青山环绕的哈尼山寨，古朴纯善的民风民俗，勤劳勇敢的哈尼人民，这些与哈尼山寨共生共存的遗产，都在呼唤甲寅的旅游业。（朝霞）
|
